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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yrics

文/黃友玲(知名作家 合一堂師母)
配音/張詩筠

她被斜上方窗戶射進來的陽光刺醒,一個翻身,禁不住手掩雙眼,一陣惱怒湧上心頭,睜開雙眼,環視周圍,屋裡一片零亂,昨晚她和睡在身旁的阿標大吵了一架,惱恨恨地兩人才上床入眠,楚漢不相犯。

夢中,她看見阿標和她在雲彩和星月間追逐玩耍,兩人的笑聲像一串串風鈴響遍宇宙。不一會兒,阿標的臉漸漸幻成志龍,然後是成智、光耀、學毅和莫平,每一張面龐都洋溢情愛的燦爛笑容,她在他們中間受寵不盡,那幸福之感使她自覺快溶成柔水萬縷。

忽然,狂風四起,樹木、沙礫四處飛擊,阿標、志龍、成智、光耀、學毅和莫平一個個都變了相,幻成魔鬼般猙獰恐怖,又幻成一柄柄利劍狠狠刺入她的雙眼,她忽地被驚醒。

她覺得好渴,像跑了五千米賽跑一樣,由嘴唇到喉間,到下腹、到四肢,有股巨大的焦灼緊緊抓住她。

她側頭看了看身旁的阿標,挺鼻、薄唇,英俊談不上、順眼就是了。

初識阿標是在她的一個朋友家裡,那時,她的第五任丈夫-莫平早已離她遠去,她孤伶伶一人獨守空閨,寂寞無聊得要抓狂,而阿標,一個遠來的流浪漢落腳此地,他正想找個女人紓解紓解悶氣。

剛開始時,阿標每天晚上都來找她,不久,索性大刺刺地搬過來和她同住。「蜜月」期間,兩人倒還如魚得水,融洽得很,第二個月,吵鬧聲便時有所聞,左右鄰居也不敢干涉,只是謠言滿天亂飛。

從此,她就更不敢早晨或黃昏去打井水了,大夥都視她為蛇蠍,不但不理不睬,還故意當她的面指桑罵槐,儘管她知道自己的行徑令人非議,但無奈的是,心神之間那種難以言喻、空虛乾渴的慾望一如無底井般,任她想盡一切法子,也無法解脫。

看著熟睡的阿標,她心中禁不住油生愛憐之情,她躡手躡腳地起身,深怕驚動了他,穿上衣服,拿起水罐,開門出去打水。

正午,太陽熾烈,整個大地如火球一般觸碰不得,她一時覺得頭暈眼發黑,腳步踉蹌。繞過對街,抄小巷窄路,她急忙走向那口祖先留下的井。

遠遠地,她看見有個高大削瘦的男人在井旁休息,她的頭更低了,腳下無知覺的疾走,一種奇異的心情混雜胸臆之間,對於男人,她總是既退縮又好奇。

「這個陌生人是誰?他會不會認識我?他會和村裡的人一樣討厭我嗎?」她自忖。

井,就在前方了,雙腿軟弱無力,呼吸簡直要停止,她放好空水罐,準備繩子丟下去打水,打算佯裝沒見他。

「請你給我水喝。」那高大削瘦的男子開口了。

遲疑片刻,她才怯生生答道:

「先生,看您不是本地人,您……想必是猶太人吧?你們不是向來和我們撒瑪利亞人沒有來往嗎?您怎麼跟我要水喝呢?」他指著那井,又說道:

「如果你知道和你說話的人是誰,你一定會求他快快將那活水賜給你了,」他指著那井,又說道:

「凡喝這水的,還要再渴,但是,人若喝我賜的水就永遠不渴。」那人從容地說道,眼神真摯而友善。

「先生,我需要!我需要!請把這水賜給我,讓我永遠不渴,也不用再這麼遠來打水了!」她立刻放下水罐,站在那人面前,情詞迫切。

「好!」那人說。「那你先去把你的丈夫找來!」

「我……,我……我沒有丈夫!」她想起阿標昨晚絕情的嘴臉,於是昂首氣憤地說。

「妳說妳沒有丈夫,的確不錯!因為你已有五個丈夫,現在你有的,並不是你的丈夫。」那人一口氣說完,眼光望著遠方,像在描述一件親眼看見的事。

她瞪大了雙眼,「這人究竟是誰?竟然對我的過去瞭若指掌!」羞愧之外,她更感到驚訝,丟下水罐,她回頭就向村裡直跑,午後炙熱的地土燒灼她的雙腳,但一股股清涼的活泉卻直湧胸膛。

「這人是誰?他竟然,竟然知道我的一切,莫非他是……?一定是的!一定是的!我要去告訴村裡的人,一定是的!」

驕陽依然熾熱,她飛奔的腳蹤揚起一陣又一陣的塵沙。

新約聖經 約翰福音 4:2~18、25~3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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